从学生到成年人的经济独立之路：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并实现自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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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学生转变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经济方面起着很大的作用。首先得找到一份符合自身的工作，以实现经济独立。这份工作要是你喜欢且擅长的，或者你认为有价值、有意义的，能够激发内在驱动力，并且与你的气质性格以及想要的生活方式相契合。

    主笔 | 杨璐

    这代年轻人的工作观

    每年从高考开始到中小学开学季，年轻人的未来一直是全社会关注的焦点。今年，在疫情期间注册的豆瓣小组“985 废物引进计划”，在这一系列话题中被多次提及。该小组成员是一些“985”或者“211”大学的毕业生，他们在升学或就业过程中暂时遭遇了挫折，于是组成了虚拟世界中的团体。很多人自称废物且目前在家待业，尽管如此，他们与《不求上进的玉子》等日本影视剧里的“废柴”、高等游民有所不同，他们正处于寻找未来出路的行动之中。注册这个小组的初衷在于：希望大家能够在这儿相互分享故事，进行信息交流，一同进行考公（公务员）考研打卡。能够从中得到共鸣，减少迷茫感，重新找回对未来的信心。

    日剧《不求上进的玉子》

    由于这样的目的，论坛里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大学专业测评以及毕业求职的攻略方面。在学校和职场的评价标准背后，蕴含着他们的价值观和工作观。小组里的核心话题是依据赚钱的多少、工作是否稳定以及工作强度的大小，将大学里的专业和职场上的职业划分成“废掉的”和“羡慕的”。有些学校和专业没有闪耀的光环，在就业市场上的竞争力也不强，它们被称作“劝退大学”“劝退专业”“天坑专业”。

    地处偏远且经济不发达地区的“985”大学，在组员们看来不如经济发达地区的“211”大学，甚至比不上好一点的普通本科，被认为是劝退大学。生物、化学、环境、材料这四个方向的专业，被称作“四大天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计算机专业很受欢迎。小组普适话题目录的首项为“转码”，其中包含“想转码的电子工程专业（ee）的废物该如何提升自己”以及“关于非计算机专业转码农的探讨”等内容。除了进入计算机行业之外，金融、公务员和老师这些话题也是组员讨论较为集中的。

    《IT狂人》剧照

    他们所关注的领域比较狭窄，岗位数量有限且竞争十分激烈。高考的独木桥仿佛就在不久前，而如今面前又出现了新的需要相互竞争的局面。“内卷化”这个词被这一代年轻人常常提及，小组成员书谧表示，它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在奋力争取自身的利益，都竞争得极为疲惫，但大家的整体利益却没有得到增加。40 年前的年轻人曾发出“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这样的感叹。为何在如今更为开放、多元化的情况下，依然会有类似的声音呢？

    年轻人的机会是否越来越少呢？什么样的工作可被称作好工作？我们该怎样看待阶层的跃升以及财务自由？

    真实的职场与隔着屏幕所看到的或许不太相同。BOSS 直聘研究院院长常濛为学生们开展讲座。今年春招因疫情而受到影响，她原本以为学生们会降低期望薪资。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今年的期望薪资平均数比去年高出了 14%到 17%，最高点位接近 20%，而在正常情况下是顺着通胀每年增长 8%。

    他们将自己的房租、日常开销以及学费等都汇总起来计算了价格。然而，应届生的工资并非是这样确定的，它是依据市场水平，以及公司对求职者过去的经历和未来创造价值的估算而整合出的一个价格。通俗来讲，不是你每月的花销是多少，公司就一定要给你相应的金额。常濛说道。

    《二十不惑》剧照

    从学生转变为真正的成年人，经济因素起着重要作用。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我们得去找一份工作，从而开启独立自主的人生。

    首先要认识职场环境与工作逻辑。工作的描述往往纷繁复杂，然而“稳定的工作”这一概念，必定会逐渐远离。我们正处在技术变革与经济社会重构的大时代，“拥抱变化”并非只是口号，而是基本的生存法则。未来，我们或许都将看到曾经熟悉的岗位不复存在，为了维持生计，我们需要去学习全新的知识和工具。BOSS 直聘研究院的《2020 人才资本趋势报告》引用了法国数学家勒内·托姆的突变论。该理论的特点是过程连续但结果不连续。在职场中，公司会进行业务的重组与撤销，会对工作流程进行全新设计，会对岗位职责进行重新定义。大量的变革频繁地出现，从而创造出了一段时间的无序状态，人们在寻求新的稳定界面。

    这并非对未来的描绘。突变已然开始对职场产生影响。“985 废物引进计划”小组成员想想刚刚裸辞回到家中。工作上令她不愉快的原因之一是业务线的调整。她入职这家公司时满怀雄心壮志，以为能够有所作为，然而却被重新安排，进入了一个边缘部门。长久身处职场，她的体会更为深刻。欧莱雅中国人力资源部的招聘总监李沁沁表示：市场变化极为迅速。今日直播很是火爆，明日社交媒体又开始火热起来。坦白地说，倘若我作为一名公司的从业者，仍然固守着过去的那一套做法，而不进行任何的更新与提升，那么我很有可能会被淘汰。在这个高速发展且多元的大浪潮之中，每个人都必须要去适应它的节奏。

    2016 年在哈尔滨有某大学举办了一场招聘会。这一年整个中国大约有 750 万大学本科生毕业。

    组织为了适应这个时代首先进行了调整，例如结构变得扁平化。字节跳动校园招聘负责人许文表示：“回顾过去 10 年全球 GDP 的增长方向，信息以及数据的增长推动了主要的经济增长。信息提升了效率，增强了沟通，还带来了创新，生产力也得以提高。要推动信息的流动，科层制的企业结构已经很少见了，大家都趋向于扁平化。”扁平化带来了对员工的新要求。李沁沁表示，组织结构变得扁平化后，每个人都需要能够迅速做出判断。如今没有了一层层的汇报，员工自身要承担起责任。同时，我们还希望员工有雄心壮志且学习能力强。坦白地说，在这样的结构中，员工肯定也会犯错，但是如果是在我们公司，我们希望他们有这样犯错的机会。因为只有犯错了，其实才知道自己在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

    在讲述现在职场的局势时，校园招聘的总监们极少提及应届生的毕业学校和专业对公司竞争力与发展的作用。“985 废物引进计划”的成员所在意的专业和学校，究竟是否重要呢？

    专业重要不重要？

   

    小组成员树先生在县城高考中获得第二名。由于不了解专业且缺乏获取信息的渠道，他报考了轻化工程专业，实际上是造纸方向。大学毕业后，本科生需在造纸厂车间工作，起步月薪为 3500 元。而当年县城高考第一名的同学成为了一名硬件工程师，年薪 35 万元。树先生将自己的经历发布在小组里，其热门程度排在精华帖的前几位。专业是学生们极为关注的话题之一。大家会思考，如果回到过去填报志愿的那个时刻，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同时，也有诸如“专业科普汇总，打破专业壁垒”之类的精华帖。

    专业在就业市场上是否具有竞争力，这对学生有着怎样的影响呢？关于学生眼中“天坑专业”的状况，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长聘副教授李锋亮指出：学校存在问题，学生也存在问题。学校需要跟踪市场需求，对专业和培养方案进行调整；同时，学生自己也要跨越专业的界限。如今，大多数好的大学都设有双学位、辅修等途径，学生还可以通过读研来转换专业。如果学生仅仅局限于自身的专业领域，并且认为自己遭受了损失，那么学生自身需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读了不好的专业，在老师眼中也能有收获。李锋亮表示：“我特别反对学生因为专业不好就不好好学习，好好学习的好处无论怎样强调都不过分。我自身就是后来换了专业，这种在繁重的学业中为换专业做准备的行为，锻炼了我的自我管理能力，让我拥有了很好的自信。本科的课程有很多都内化在了我的素质里，绝对不能以专业不好为借口而虚度光阴。”

    职场上对于专业的看法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学生们热衷于谈论“让我废掉的专业”以及“作为废物最羡慕的专业”。在常濛的视角里，这似乎是一个属于过去的讨论。从报志愿开始到本科以及硕士毕业，期间有 4 到 7 年的时间跨度。我们不妨回忆一下，在 7 年前，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5G 等领域处于何种状态呢？如今技术的发展呈现出指数级的态势，热门专业始终在不断变化。最近两年涌现出的新职业，其发展中最大的难点在于学校教育跟不上行业发展速度。而且，追着热门专业肯定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轻易躺赢。

    一部分小组成员认为某些学科离就业市场较远，将其封为“劝退专业”，然而在资深人力资源专家看来，这些学科反而是有优势的。段晓庆曾是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的人力资源副总裁，她表示：“像哲学、数学这样的基础学科，其应用行业十分广泛。就比如在我所在的公司里，人力资源管理、运营以及产品岗位就有很多人是哲学专业出身。即便若是实用学科，也应该选择有厚度的。”很多学生喜爱新的且时髦的专业，认为这样找工作会比较方便。然而，即便你赶上了这股潮流并进入了公司，要是很快它就被其他技术所替代了，那该怎么办呢？基础性学科具有很强的普适性以及可连接性。

    不看中专业对口的公司有一个前提，即喜欢把所在专业学好的学生。因为他们需要各个专业的年轻人为公司带来多样化视角。欧莱雅中国是应届生求职的热门公司，在公众号和论坛上有很多欧莱雅校招的攻略，也有很多在欧莱雅实习和工作经历的分享。李沁沁称：“在第一轮筛选中，我们已经不再将专业对口作为一个标准了。”我们不看专业是有缘由的。2018 年，欧莱雅集团提出了美妆科技的转型。这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实则全公司的各个方面都在发生变化，包括从产品研发、包装等供应链，到市场营销、数字化营销等。在我们招聘新人时，就希望能看到一些非商科的年轻人，像学计算机的、学基础科学的，比如数学、物理、化学等。不同专业的同学具有不同的特质，这使得公司内部成为一个多元化的环境。

    进入欧莱雅内部后，专业与岗位并非永久绑定。欧莱雅具备跨部门转型的文化。李沁沁表示：并非学财务的在欧莱雅就只能做财务。有一个经典案例，一位做财务的职业经理人转型去做了电商。我们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是学法律的，之前做过律师。人力资源部的同事还有去品牌部做数字营销的。我们期望创造一些跨部门横向的转岗机会。知识是能够传递的。这个人在不同岗位上，能够将知识传授给其他人。如此一来，公司里大家的知识体系会变得更加丰富。

    冰山下的底层素质

    在快速变化且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中谋生，需要具备能扛得住相当长一段时光的底层素质。段晓庆表示：“若将人的能力视为冰山模型，用人方如今越来越注重的并非冰山上能够看到的那一小部分，也就是硬技能的部分。尤其对于应届毕业生而言，学校所教授的知识和技能与实际工作存在差异，大家所关注的是冰山下的个性特征、价值观、驱动力等。”

    中国的经济模式受互联网经济影响很大，然而这种人力资源思路的转变并非互联网所特有。段晓庆指出：“互联网公司较为年轻，并且发展速度很快，所以更加注重冰山上的东西。其薪水较高，许多大学生都愿意前来。由于进来的人多，就出现了掐尖现象。这些学生的专业素质、技能以及基础思辨能力都很强，也很容易被识别。”问题是，仅拥有冰山上的东西的话，入职一到三年就会很快到达瓶颈。我观察我们员工的状况，成长性良好的是底层素质优秀的学生。他们的耐力以及持久性更为强大，无论是在工作成绩方面还是薪水方面，都会比那种情况的人领先一截。我认为，无论是外企，还是具有含金量、有进取心的国企，甚至是新锐的互联网创业公司，都更看重底层素质。

    冰山下的素质具体包含哪些方面呢？又该如何进行识别呢？大学确实是一个能够用于识别人的良好方式。在信息经济学中，有一个信号理论，这个理论是用来分析信息不对称现象的。因为信息不对称会给人类社会的正常运转带来诸多困扰。李锋亮称：此理论使多位经济学家荣获了诺贝尔奖。斯宾塞的研究结论表明，教育是缓解信息不对称的一项重要举措，能够对高能力者和低能力者进行区分。根据信号理论，倘若教育无法将高能力者和低能力者区分开来，那么社会将会陷入混乱。因为雇主无法知晓谁是高能力的雇员，也就无法针对应聘的人做出雇用的决定，进而致使整个社会的人员与岗位出现错配的情况。所以，即便教育不能提升学习者的能力，它依然具备一个极为重要的经济功能，那就是能够区分高能力的人和低能力的人。

    “985 废物引进计划”小组中的学生，是经由高考考入全国最为优秀的那一批大学的，这本身就意味着通过了选拔人才的一道关卡。在职场当中，尽管不同的公司对于底层素质的具体需求有所不同，然而这些需求都与公司的价值观、行业特点以及业务相关。

    字节跳动是令向往进入互联网行业的学生心驰神往的一家公司，今年为应届毕业生提供了一万多个校招岗位。许文表示：“字节跳动的核心在于科技创新。”张一鸣在回顾创业早期的经历时曾说，倘若当时不解决一些根本性问题，仅仅进行微创新，或许能够获取当时的移动互联网红利，但肯定无法实现根本突破，也不可能真正创造出价值。所以，任何时候我们都应努力去从根基上把问题解决。科技创新的驱动力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人。

    字节跳动首先需要优秀的人，并且这些人要能够适应和匹配公司的管理理念。许文表示：“我们推崇的是给员工足够的信息和足够的支持，而不是去控制他或指挥他做什么。要适应这样的环境，在招聘时我们看重的是人的长板以及潜力。此外，要看他是否有开拓精神，然后主动去学习，并且将学到的东西落实。”张一鸣曾经对优秀年轻人的特质进行过总结，这些特质概括了我们的需求。优秀年轻人要有好奇心，要对不确定性保持乐观的态度，不能甘于平庸，不能傲娇，能够延迟满足，对重要的选择要有判断力。我们从笔试一直到面试进行了几次，逐步对这些特质进行考察。

    《都挺好》剧照

    欧莱雅集团已有 100 多年的历史，其经营范围遍布 130 多个国家和地区。李沁沁将其形容为“能快速掉头的航空母舰”，意思是公司规模庞大，能在市场风浪中迅速调整方向，而这依靠的是员工的素质以及彼此之间的契合。欧莱雅要求员工具备创新者、战略家、企业家、整合者、人员发展者这五大能力，这些能力都被作为攻略在知乎上进行了分享。具体而言，这涉及到一个人的价值观以及个性特征等处于“冰山下面的素质”。

    李沁沁称：战略者所指的是判断力。无论此人处于初级岗位还是高级岗位，都需在众多信息里，迅速捕捉关键信息，作出决定，推动事情向前发展，并且要清楚知晓做此事是为了达成怎样的目标。人员发展者的意思是，我们坚信知识是能够传递的。我或许只是一个小助理。在与人合作中，愿不愿意帮助他人获得成功呢？愿不愿意与同一批次的同事一同前进呢？具备这样素质的人，将来在承担更大职责时，能够把下面的人都带动起来。

    社会变化极为迅速，且充满了不确定性，商业竞争也变得越发激烈。欧莱雅在已有的五大能力基础之上，今年又增添了五大潜能，这些潜能依然与人类的底层素质相关。李沁沁表示：“例如，我们需要具备快速学习的能力，因为知识的更新迭代速度极快，员工必须能够迅速知晓市场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这个人有远大的志向。我们需要一个人具备坚韧的品质。”欧莱雅乐意让年轻人承担重大职责，职责越大，压力越大。有些人或许扛不住，但有些人能咬牙坚持往前走。还有共情能力，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在如今快速发展的环境中，这是一种珍贵的品质。

    欧莱雅的网络申请和面试中包含很多开放性问题，例如“你处理过的最复杂的事情”以及“你到目前为止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实际上，这些问题并没有面试官心目中特定的满意或不满意的答案，而是通过回答问题的过程来考察底层素质。李沁沁表示：“这些或许是日常不会去思考的问题，要对它们进行回答，就必须认真地梳理人生所经历过的事情。”这里反映的是自我提炼与学习能力，其一在于他能否很好地反思过去；其二在于面对最复杂或最引以为傲的事时，他会选择哪一件讲出来，而选择的背后能体现出他的价值观。很多同学会分享做志愿者的经历，从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出他的沟通能力和合作能力，以及他是如何坚持的。也有人会分享自己参加比赛的经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能看到他是否具备坚韧度。我们要求员工具备企业家精神。其中一个最贴近实际的解释是，在开展这个生意时，你需要承担着几十万元的房租以及员工的薪水。当生意状况不佳的时候，你是选择坐在这儿哭泣，还是咬紧牙关去想办法呢？

    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

   

    冰山之下的这些素质，无法从高考卷子上直接体现出来。“985 废物引进计划”小组中的一些成员遭遇挫折，其原因在于底层素质。这个小组衍生出了一个热门词——“小镇做题家”，意思是他们仅仅擅长做题，而到了大学才发觉自己在才艺、人际沟通、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等方面都有所欠缺。

    小组成员九条，就读于最好的大学的热门专业。由于他一根筋地死磕自己并不擅长的课程，且选课策略不当，导致毕业并不顺利。她复盘这段经历。她的性格比较一根筋，这种性格使得她小时候学习成绩很好，从而考上了名牌大学。然而，大学就如同一个万花筒，她之前同样的思维模式在大学中就应付不过来了。

    “985 废物引进计划”小组存在，反映了应试教育与真实职场的脱钩。临床心理学博士徐凯文，是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副主任、总督导，他说：“10 年前刚出现类似现象时，我曾与一位很著名的从事中小学教育的专家进行过讨论。他那时表示，这就是县中模式，即拼命做题然后考上一所好学校。”这些年，这种模式未减少，反而扩散了。不一定局限于小镇，如今大城市中也有很多学校和家长仅比拼成绩。人的素质需从小培养到大，可现在从小学到高中都在补课，其他方面却没有。学生们看上去较为幼稚，或者说适应社会的能力较弱，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相关的培养。他们像从前的人那样自由玩耍、交朋友，家长提供宽松的环境，并且在该介入的时候介入，那么情况或许就会很不一样。

    徐凯文称：互联网公司也好，大企业也罢，所总结出的这些素质，实际上是人类社会运行原本就应具备的能力。倘若仅仅依靠自身，老虎早就将人类吃光了。人类发展至如今，是通过团队协作来完成一件事的。必须要有团队，要价值观保持一致，接着一个人需具备共情能力，能够顾及到他人的感受与需求，并且能够与他人进行分享。这些美好品质能让他人尊重你，你若能团结到更多人，就越有成功的可能。大家都喜爱理性平和、自尊自信、亲善友爱的人，也喜爱积极向上的人，而没人愿意与情绪不稳定、牢骚满腹，总是在否定和贬低别人的人在一起。这便是人性。

    应试教育的缺失能否弥补呢？可以。李沁沁的孩子处在公立学校体系中，凭借母亲以及资深人力资源专家的双重经验，她表示：快速判断能力能够通过持续试错来进行练习。必然会遇到失误。然而这并无大碍。记住此次失败是在哪个方向出错，渐渐地，这个人的自信度就会逐步提升。他会越发清楚做这件事胜利的概率具体是多少，倘若遇到风险，应当如何去应对。通过无数次的练习以及犯错，只有到最后，你才能够看到水面上那只极为优雅的天鹅，而实际上在它的下面一直都在忙碌着。

    欧莱雅每年为在校生提供实践契机。其中包括每年举办的校园创新策划大赛以及义卖活动。在校招申请中，设有是否参加过欧莱雅校园活动的选项。义卖项目已持续超过 15 年，学生需组队进行实际卖货。起初是摆摊售卖，之后增添了电商渠道，到去年则与时俱进地开展了线上线下融合的售卖模式。欧莱雅的许多员工是通过这个项目加入到公司的。

    字节跳动拥有校园项目，在每年的寒暑假期间会举办训练营。此训练营会邀请公司内外的科学家为学生们授课。之后，学生们会被分成小组，跟随字节跳动的技术负责人一同开展工作，完成公司里真实的项目。并且，它也运用了真枪实弹的方式，让学生们去体验字节跳动的产品、企业文化以及工作氛围。今年夏令营邀请的科学家有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他是全球计算机视觉领域的奠基人之一，名叫艾伦·尤尔；还有来自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他是图网络领域的专家，也是数据挖掘领域最顶尖的学者，名叫朱尔·莱斯科夫等等。

    训练营对全球学生开放，通过笔试和面试来选定营员。有些曾参加过此训练营的同学已入职字节跳动。从初试到完成训练营项目，既为学生提供了实践机会，也考察了他们是否具备字节跳动所需的底层素质。许文称：“比赛首先考验选手的逻辑思维能力，其次是数学算法基础。”赛制紧张，对心理承受能力进行了考察。所有比赛都以分小组的形式进行，以此考察与他人合作的能力。要解决一个问题，需具备好奇心，要进行沟通协调，并且要有自驱力。这些素质在参与项目的过程中得以体现。

    通过笔试和面试进行选拔，能够与全球顶尖科学家以及互联网公司技术负责人共度一周。这一情况听起来仿佛只有名校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才有机会参与，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像清华、北大、浙大、上海交大等这些学校的学生肯定有参与其中的。这是中国体制下的一个概率问题，因为已经经过了高考的筛选。许文表示：“然而，其他学校的同学通过大学期间的学习，依然拥有参与的机会。”福州大学等学校有良好竞赛环境，学生实际操作能力强。福州大学有位老师很尽心尽力，去年夏令营其学生共选拔出 5 个，在一、二、三等奖小组中都有他的学生。

    除了校园项目之外，更普遍的方法还有实习，而实习也是进入心仪公司的一个渠道。实习能够让人们去体验职场的氛围，并且适应从学生到公司人的转变。在这方面，海外学校非常重视，像麻省理工和伯克利这样的学校就是如此。有一所大学会专门为学生寻找实习机会，将这种社会实践视为学习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学生从大一开始，每个假期都要进行实习。这种实习是有目的的，是学生自己安排的。并且不能都是同一种类的实习，也不能都是同一家类的企业。他们的毕业生很受用人单位欢迎。

    在学校环境中，能够找到练习做真正成年人的机会。徐凯文表示：“要通过事情来磨练心性。在大学里，要学会与室友处理好关系，参加社团以及组织活动。在这个过程里，或许会遇到错误，这样才能知晓事情该如何去做。大学不只是学习本身，还应该提供这样的环境和机会。”并且，在信息时代，教育和学习方式多种多样，若是有心人，便有很多渠道可以进行学习和实践。许文表示，学生能够在生活里找到场景，从极为细小的框架着手去做事。例如，有些本科生为自己和同学编写了一个选课软件。

    选一个自己适合的工作

    小组成员舒同的第一份工作是以哭泣的方式离开的。她对游戏策划这个职业极为喜爱，离职并非因为不胜任工作，一方面是与领导在沟通上存在摩擦，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对薪水感到不满。她的本科和硕士都是在“985”大学就读，读研期间结了婚，丈夫是一名程序员。受丈夫的影响，她辞去了这份工作。对职业回报的不满，是很多人的情绪，让人觉得浪费了一个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人才。

    今年的高考生钟蓉芳凭借高分被北大录取，她报考了考古专业，这引发了舆论的热烈讨论。徐凯文表示：“过去曾多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学生考了高分且喜欢历史，然而父母和老师却会说，你为何不学金融呢？学历史难以找到工作，收入也不好。实际上，这是整个社会价值观所引导的，并且肯定还在对大多数人产生影响。”

    2019 年北京公务员考试现场，当下大学生求职时会考虑到稳定这一重要因素。

    过去几十年里，追求经济效益的最大化让普通人的生活从温饱迈向了小康。徐凯文表示：从前物质较为匮乏，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驱动力。上大学或者上中专，就能获得干部身份，也就能有工作了。那时流行“书包翻身”的说法，因为上学能够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如今与从前相比，大多数人已经做到了衣食无忧，实际上需要更高层面的目标来实现自身的价值。

    徐凯文始终将目光聚焦在大学生的心理健康上。他指出：“对于这一代年轻人而言，‘985’的光环、热门的专业以及高薪的工作，这些都属于外在的事物。如今的他们已不再处于物质匮乏的环境中生活，这些外在因素不能成为他们行动的驱动力。当一个人依据内在动力去行事时，他会是真实且完整的，也才能够带着乐趣和好奇心去进行学习、工作以及生活。与之相反，如果是在外在压力和利益诱惑的驱使下做事，那么他的行为是疏离的。”

    “985 废物引进计划”小组内，成员们对于未来的诉求各不相同。然而在徐凯文看来，他们自称废物这一行为才是关键所在，这表明他们对自身存在不认同的情况。看起来他们痛苦的缘由是未能达成高薪和好工作的目标，但实际上普通人即便没有这些东西也能过得很开心。真实的原因在于，他们在功利社会中进行互相攀比，塑造出了一些东西，然而却没有去做自己真正认为有价值且有意义的事情。

    “985 废物引进计划”有组规，若发布“‘985’‘211’的学生为何还找不到工作”这类话语，便会被禁言。大家对于一份满意工作的门槛各不相同。倘若追求的是自身内心不认可的目标，攀比则永无止境。徐凯文称：“我曾碰到过一个孩子因焦虑而崩溃，原因是他找到的工作起薪为 30 万元，而同学的起薪是 40 万元。”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却用挣多少钱来衡量自身的价值，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贬低吗？然而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社会价值观却告诉他要通过考多少分、挣多少钱来评价自己。优秀的学生，往往容易想要保证自己每次都能获胜。

    不用外在标准当作找工作的唯一目标，而是去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这实际上需要进行长久的规划。路宁身为资深人力资源专家，凭借“小红拖拉机”这一笔名在互联网上向年轻人传授职业规划以及职场知识。他表示：“职业规划从年少时就应开始，父母首先要观察孩子的行为，从而找到他的兴趣点和驱动力，而这是最为持久的。”一个孩子擅长玩魔方，并且拆装小汽车比别人快，这表明他的空间想象能力较好。他在未来能够朝着这个方向去发展。家长有责任去帮助孩子识别出他的优势所在，以及可能与之匹配的方向在哪里。

    错过了这个时段，成年人依然有为自己规划的途径。路宁表示：最终选择一个职业时，需要考虑三个方面的因素。其一，要考虑自己能够进入的领域，像色盲就不能做飞行员，这种情况就不具备可行性了；其二，要考虑自己在做这件事上比较擅长；其三，要考虑自己喜欢的。当这三个因素相互交叉时，你如果喜欢做，就不会觉得累，如果你擅长，就能取得成绩。你做出了成绩，那么在组织和行业里就能取得一个更好的排名，在利润分配或者名利分配方面，就会优先把这些分配给你。

    招聘需要适配。每个人的气质是选择工作的依据之一，价值观也是选择工作的依据之一。互联网大厂薪酬高，但并非适合每个人。常濛表示：“行业里的头部公司，都需要学业基础扎实且聪明的人，不能只是会写代码、背过书上公式就行，要能扛得住问原理，不然就只是飘在表面。除了业务能力，这种公司野心大，需要有雄心勃勃、能跟得上它成长速度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需要具备很好的抗压能力，需要具备良好的情绪管理能力，也需要具备较强的合作能力。并非所有的人都喜爱快节奏、冲击力强的工作。

    有经验的招聘遵循彼此合适的原则。许文表示，学生只有觉得这个企业在工作内容、节奏、兴趣点以及想要的生活状态等方面都与自己匹配，才是最好的。实习为学生和企业双方提供了特别具体的场景，以便彼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