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飞五游戏平台涉赌案：游戏网站为何被定性为赌场？谷加力被判7年
“我开了一个游戏网站，不是赌场。”顾嘉丽没想到，开业仅仅一年左右，以棋牌游戏为主的浙江“飞舞游戏”平台就再次被发现涉赌并被关闭。一审判决中，涉案赌博资金达3.41亿元。该平台的负责人、浙江温州商人顾家利和沈军也因开设赌场而被定罪。各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并处罚金500万元、800万元。元。
为什么游戏平台被定性为“赌场”？判决书称，该网站发行快乐豆作为投注筹码，并设置快乐豆转账功能。其明知网站上存在大量快乐豆交易，并未采取技术措施予以禁止。相反，它专门设立了一个游戏室，以方便将快乐豆变现为法定货币，提供赌博机会。提供场地是指建立赌博网站并接受投注的行为。
但在辩护律师看来，“飞舞游戏”是合法设立的游戏网站，与多家知名同类平台的游戏模式相似，凭借其实力很难打击开心豆变现行为。单独的网站。辩方承认的唯一违规行为是该网站具有开心豆转账功能，但他们也认为这违反了部委规定，可以罚款甚至整改，但不能断定该网站整体是赌博网站。
顾嘉丽、沈军不服一审判决。 5月12日，江苏省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举行二审审理。类似的游戏平台运营方式也引起关注。
常见游戏平台“金钱规则”
2012年1月飞舞游戏网上线时，顾嘉莉27岁。这名计算机专业的大学毕业生以姐夫的名义持有15%的股份，并担任浙江五五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合伙人比他大10岁的沉军持有持有85%股份并担任总经理。
这家注册资金1000万元的公司拥有131万注册用户，经常有5000至6000人同时在线。它有两种模式：积分模式和快乐豆模式。根据胜利或失败，系统会按照一定的规则增加或减少积分或快乐豆。 ，如果分数为零或负数，游戏仍然可以进行，但如果快乐豆为零，则无法进行游戏。
开心豆已经成为了这个游戏世界的金融中心。一审判决发现，玩家每充值1元，不同时间段可兑换133至200飞舞币。一枚飞舞币可以兑换100颗快乐豆，但快乐豆不能反向兑换飞舞币。另外，100飞舞币可以兑换100点积分。
顾嘉莉坦言，这种以开心豆为中介道具的游戏模式并非原创，而是“抄袭”了一些流行的大型游戏平台，比如腾讯、联众等。
中国青年报记者通过对比发现，在2000年之前成立的知名游戏平台上，1元钱可以购买10个平台虚拟币，10个虚拟币可以兑换1万个“豆”。又一家南方大型游戏平台，充值1元即可获得10虚拟钻石。一颗钻石价值1200快乐豆，充值越多越划算。
这些平台往往会设置不同门槛的游戏区，限制“豆子”数量低于一定数量的玩家进入。记者查到的最高门槛不少于250万个“豆子”。然而，有一些特殊区域向所有玩家开放。
飞舞游戏网也是如此。记者获得的该平台游戏区域截图显示，该平台背景为蓝色，左上角为网站标识，下方主区域每排有四张棋牌桌，并且每张桌子可容纳四名玩家。窗口右侧列出了玩家的ID、等级等信息。
广东某棋牌游戏公司的产品经理是该网站的玩家。他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如果进入网站的快乐豆版块，玩家在棋牌桌坐下后必须设置一定数量的快乐豆作为基础分数。获胜者可以拿走对方的快乐豆。的快乐豆。一些棋牌桌的“基点”达数万快乐豆，每2万快乐豆可兑换1元钱。
这位玩家表示，玩家获胜或者充值获得更多开心豆后，往往会选择级别更高的频道，因为频道级别越高，每场比赛的基点就越大。一旦获胜，快乐豆也会赚更多。许多。
很多知名的游戏平台都是类似的。记者发现，在老游戏平台上，部分游戏区可能会损失单场价值70元的“豆子”。其实这并不算多。 2011年，央视报道称，知名游戏平台的棋牌业务涉嫌赌博，“7局牌输了80万元”。腾讯、联众平台此前也曾涉足赌博。漩涡。
漩涡影响到了飞舞游戏网。 2012年4月，浙江电视台采访该公司称，一名玩家在游戏中损失了200万元。然而，在2014年江苏东台检方提起的指控中，没有玩家作证称自己花费巨额资金玩游戏。
一审判决认定，2012年4月至2013年6月期间，飞舞游戏网站接受玩家充值金额共计3.43亿元。 “作为股东，我获利了约2000万元。”顾嘉利表示，但与一些大型游戏平台相比，“我们的利润算不了什么”。
负责人称未与“银行商家”合作套现开心豆
盈利模式成功的背后，犯罪风险却汹涌澎湃。 2013年6月，顾嘉丽、沈军在江苏东台被警方刑事拘留。涉嫌犯罪均与开设赌场犯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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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媒体当时透露，当年2月起，东台市公安局网安大队民警在工作中发现，有人登录飞舞游戏网站在东台市玩游戏，并利用开心豆进行游戏。交易现金。 “经初步调查，发现该行为涉嫌网络赌博。”此后，该局成立了由50多名警力参与的专案组。
“游戏网站和赌博网站最本质的区别就是目的不同。”亚太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刘德良认为，如果一个网站纯粹是为了娱乐而设计的，不允许玩家盈利，那么它就不是赌博网站；如果它以游戏的名义让玩家获利，或者有机会像赌博一样获利，那么它就是赌博网站。
接受采访的网络棋牌游戏行业人士也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表示，两类网站的界限在于虚拟货币是否可以兑现：有的博彩网站直接开通虚拟货币兑换人民币的通道，有的则开放虚拟货币兑换人民币的渠道。与“银行商人”（银行商人）合作。指中间用户通过买卖虚拟货币（记者注）交易赚取差价，间接变现虚拟货币。
“银商”一度差点毁了顾嘉丽的生意。 2011年12月，谷嘉丽因涉嫌开设赌场被江西警方刑事拘留。当时，他经营的网站“三无游戏网”后台正在向“银行商户”批发游戏币。
江西检方最终认为顾嘉丽犯罪情节较轻，决定不起诉。此后，顾家利关闭了旧网站，宣布不再与“银行商人”打交道，飞舞游戏网上线。
和很多平台一样，即使经营者拒绝联系“银行商户”，“银行商户”也很难彻底消失。一审判决显示，飞舞游戏网注册用户有2976名，签名中包含买卖开心豆、联系电话等文字，占总用户131万的0.02%。辩护律师认为这个比例极小。
一审判决中，“庄家”是这样变现快乐豆的——网站在《快乐五张牌》游戏的免费对战室配置了锁桌功能，供买卖快乐豆的庄家锁桌。并在房间里做广告。方便玩家随时找到庄家；网站还将自由战设置为一对一的模式，让“庄家”可以通过故意逃跑的方式将快乐豆“输给”玩家。
判决书称，此后，玩家与银行私下以人民币结算开心豆交易金额，实现开心豆兑换成法币，完成赌博行为。
谷嘉丽、沈军二审在法庭上解释称，自由战斗、锁桌、一对一模式是几乎所有游戏平台都有的功能，并不是专门为“银行商家”设计的。趁机利用吧。”他们表示，该网站没有与“银行商家”合作，也没有提供提现功能，因此不应该定性为赌博网站。
“‘殷商’在事件发生之前、期间和之后都没有与我们联系。”顾嘉丽强调道。记者注意到，一审时，涉嫌开设赌场的被告中还包括四名“银行商人”，但他们均否认与该平台有任何关系。宣判前，检察官撤回对“银行商人”的起诉。
据飞舞游戏网站负责人介绍，网站明确表示将打击“银行商户”，但仅凭网站自身无法彻底打击。 “光看签名就无法知道他是不是‘银行商人’，我们无法监控第三人。”第三方平台上的交易。”
一审判决显示，该网站发布的3565条处罚公告中，非法公开交易游戏虚拟财富的处罚公告为3条。
不过，判决书中认定的公司员工证言显示，古嘉丽在月度会议上强调，“银行家”应该像普通玩家一样对待。会上，他还提到，所有涉及兜售、接受虚拟货币的账户都会被封禁，“但这只是‘作秀而已’；公司有条件采取技术措施封禁，但没有这样做”因为如果不能变现，玩家就不愿意在这里玩游戏。
谷嘉丽回应称，这是该员工的“片面言论和主观感受”，与事实不符。
开心豆“转会”争议
在顾嘉丽和沈军看来，飞舞游戏网的所有程序都是合法的。 2012年7月，浙江省文化厅向该公司颁发《互联网文化经营许可证》，经营范围注明“含虚拟货币发行”； 2013年2月，公司获得浙江省通信管理局颁发的《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营业执照”。
但出庭检察官表示，根据公安部、信息产业部、文化部下发的《关于规范网络游戏经营秩序、禁止利用网络游戏赌博的通知》 2012年6月，新闻出版总署发布规定，网络游戏服务单位不得向用户提供网络游戏。赠送、转让等游戏积分转让服务，而飞舞游戏网则隐瞒了网站的开心豆转让功能，后来才获得相关许可。
一审判决发现，系统每次转账都会扣除2%的转账手续费，不断减少网站快乐豆总量，使得网站能够继续发行快乐豆，获取非法利益。
顾嘉利承认开心豆转账功能违反规定，但他认为这是“行业通病”，“很多同事都这样做”。设计的出发点不是赌博，而是朋友之间交换快乐豆。辩护律师认为，该功能违反了部委规定。网站可以被罚款、整改，但不能作为整个网站被认定为赌博网站的理由，也不应因开设赌场而起诉相关负责人。
这还不是开心豆造成的最大麻烦。判决还发现，开心豆以人民币充值，并具有投注功能。斗牛、通比至尊等开心豆游戏的规则都是靠运气，输赢都是靠运气，带有赌博性质。
根据两国最高政府和公安部《关于办理网络赌博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任何人利用互联网、移动通信终端等传播赌博视频、数据、或者组织赌博活动，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属于《刑法》“开设赌场”的范围：建立赌博网站并接受投注的；建立赌博网站并向他人提供组织赌博的；代理赌博网站并接受投注的；参与赌博网站利润分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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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豆其实是玩家之间的投注，并不是网站本身接受玩家的投注。”辩护律师认为，因此，飞舞游戏网络的“对赌”不符合前述意见中所称的“对赌”。
此前判决认定，充值3.43亿元后，换取了开心豆3.41亿元。
3.41亿元也被认定为赌博资金。律师表示，并非全部用于赌博，不能认定为赌博资金。但判决认为，如果无法说明接收、转移赌博资金账户内资金合法来源的，可以根据司法解释认定为赌博资金。 。
律师表示，事实上，使用开心豆功能的用户只占整个网站的一小部分，因此不应该被视为前述意见中提到的赌博网站。据一审判决，131万注册用户中，非零用户的快乐豆有15.6万，占比仅11%。二审律师新提交的数据分析报告也显示，网站上81%的玩家没有充值记录，只是积分玩家；在有充值记录的玩家中，91%的用户没有与他人进行过交易的记录。
检察官质疑数据的真实性。律师回应称，前述数据来自飞舞游戏网站的实时备份系统。如有疑问，可到官方数据库进行核实。
沉军还表示，用户在游戏平台上的充值金额每天上限为几百元，“只是因为担心玩家损失太多。”另外，网站上所有的桌游都是积分游戏，不是快乐豆。
记者注意到，此前一些类似案件的判断中，并没有以使用虚拟货币的用户数量作为判断是否为赌博网站的指标。
如何堵塞在线赌博漏洞
飞舞游戏网是否属于赌博网站，还有待法院公正判断。记者注意到，游戏平台上的玩家充值虚拟货币，平台内外的“庄家”清算或批发虚拟货币。这种现象在其他游戏平台上也出现过。该案的动向因此备受业界关注。
以某棋牌、竞技游戏平台为例，记者发现不少商家在第三方交易平台上销售虚拟道具“豆子”。价格含10万豆7.3元，比官网价格便宜。另一个游戏平台也有快乐豆的库存。其中，交易量最大的一款已有18297人支付，价格约为官网的1/17。
记者选择商家进行交易后，没多久，他就在游戏平台上收到了相应的“豆子”。
此外，一些较小游戏平台的游戏币也通过“银行商人”出现在网络上，他们可以出售虚拟币换取现金。很难区分真假。
广东一家棋牌游戏公司人士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表示，如果游戏平台与出售虚拟货币的人“串通”，游戏平台提供虚拟货币，就会触犯行业底线，这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也是判断该网站是否构成赌博的重要依据之一。
“大多数游戏网站没有办法变现，只能通过‘银商’来变现。”该人士表示，一些不正规的网站确实与“银商”存在利益关系。
福建一家网络游戏开发公司人士也透露，一些后台无法运营的棋牌游戏网站会寻找代理商。例如，价值100元的虚拟货币以80元的价格卖给代理商，然后代理商以100元的价格出售。 “代理商家不可能一直卖，有些代理会尝试自己回收虚拟货币。当然，平台可以封号，但如果代理做得好，给平台带来利润，平台一般不会惹麻烦。” ”。
“网站上写着‘禁止炒虚拟游戏币’，但玩家这么多，后台管理可能看不到这么多东西。无论是普通游戏还是礼物，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能控制呢？”上述人士坦言。
这个虚拟市场应该如何监管？中国传媒大学互联网法与知识产权研究中心主任王思新表示，法律应该有一套完整的规则来指导游戏平台的操作系统和操作程序。如果发现违规行为，将通过系统监督、监测和用户举报机制及时反馈。问题可以通过技术解决，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通过司法途径解决。
对于多部委提出的“禁止用户之间赠送、转让游戏积分”的规定，接受采访的法律学者认为，如果不涉及现金转移，是可以进行的。
刘德良教授表示，只要消除了游戏币兑换成现金的渠道，游戏网站就无法实施赌博。严厉打击淘宝、贴吧等类似买卖游戏币的交易和投机行为，从各个方面堵住资金流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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